2023-06-28 17:04:45 来源 : 哔哩哔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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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图)
缓缓升起,然后又徐徐的降下的一块黑色的厚重钢板成为了我的双眼可及的唯一一抹景色。
健身器材内部的机械构造发出的咔咔声,以及自己厚重的喘气、呼吸声;
若抛开这些单调频率的声响,可以说,四下里安静到了“连针砸到地上的声响都能听得清楚”的地步。
这样也好。
我的脑子里立刻就在上述的环境下构建起了只能容纳自我的封闭空间——
要是没碰上那些糟心事,我真想一个人潇洒的过完这一生……
回想到今天,乃至这一两年以来发生的件件事,我内心里的这种想法就会变得越发强烈。
说真的。
要不是因为不允许,我真想背个包跑到无人的地方隐居起来。
放下那些让人伤感和烦躁的往事和负担,好好的放松自我,而非像现眼下这样,只能通过健身器材来“忙里偷闲”。
“哥哥你还没做完吗?都什么时候了?”
六点半。
我看了一眼时间后才询问她道:“人都走完了吗?”,
“正常人这时候饭都快吃完了……”
听完女孩的清脆嗓音的吐槽,我也在唉声叹气中把铁板摆到了一边,结束了近两个小时的锻炼。
“那我们也到了溜号的时候了……”
女孩走近后询问到:“要让我来扶你吗?”
胸中立刻生起无名火的我直接给了她一个白眼,“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还不快过来扶我?!”
我伸出了左手——
我想从地上撑起来的话,先得让这个女孩帮忙夹住我的腋窝,提拉起肩膀后,我的身体才方便使劲……
简而言之,因为“种种特殊原因”,我很难从地上爬起来。
如果没这些“特殊原因”,我想我这几年也不会把和亲妹妹的关系都处的是越来越僵。
紧接着,依然是因为这些“特殊原因”的困扰,我即便是要移动到那件距离自己只有咫尺之遥的靠背座椅处,也都要付出九牛二虎之力。
长时间的运动,以及一阵折腾后,一坐在椅子上,我就感觉屁股像是被用胶水粘在了垫子上,再也不想站起来了。
妹妹帮忙去拿东西时,我则因为精疲力尽,本来还想闭目养神的休息一下,但从远处的落地镜中瞅见自个的真面目后,受到刺激的我就立刻重新振作起了精神。
现在的我真的还能被称作“刘明”,亦或一个正常人吗?
一看到自己成了这个样子的身体,我脑袋里就会抑制不住的蹦出这个我尽了最大努力想去避开的问题。
“都已经是不可逆转的事实了,再为这纠结下去是不是就有些‘做无用功’的意思了呢?”
这短短的只有几十个字的一句话已经成为了我用来自我安慰的良方。
但所谓“是药三分毒”,每当我用类似话语来宽慰自己时,内心里总会泛起发起感伤的涟漪:
除了拥有着怪异的红色瞳孔的右眼,我的五官看起来还算是正常的。
可再要往下面看,观感就唯有“惊悚”一词适合形容了。
躯干和肢体上横亘着的几条像是巨型蜈蚣的缝针留下的疤痕只能算作开胃小菜,右半边不仅遍布难看的疮疤,原来的右腿和右臂所在处更是都只剩下了关节周边的一部分……
——尽管是因为意外才变成这样的,但又有谁能心平气和的接受身体变成这幅模样呢?
看着残破不堪的身体,我不免渐渐的陷入沉思,但就在心间要被烦躁填满时,一个美少女的倩影及时闪进了我的脑海里。
我咬紧牙关的同时,还捏紧了仅剩的左手的拳头。
是啊——
有她做对比,尚且还能自我主宰的我还有什么资格对自己的遭遇进行抱怨呢?
“哥,我把东西拿过来了。”
在成功让自己的心情重新平复下来时,妹妹刘宇琴也及时的把我的义肢和衣服送了过来。
每回进健身房前,我都会选择拆掉假肢。
生产方说,这些重构的假肢使用起来的效果足以以假乱真。
不过在我眼里,可假的终究还是假的。
即使是把假肢的使用效果改进的再逼真,也只是自己的与生俱来的肉体的替代品。
我把义肢拆下来放到一旁充电,单纯就是想让自己能更专心的锻炼这剩下的左臂和左腿的动力……
“赶紧弄完赶紧走人,今天锻炼的时间也够长的了。”
我在自言自语时,伸手就要去够离自己最近的右臂义肢。
然而我的左手还没伸过去,就立刻被旁边的刘宇琴用双手拿捏住了肩膀,接着就听到她说:
“身上还有这么多汗就要把衣服穿上,你这是要急着生病吗?”
话音未落,宇琴就拿来了毛巾,仔细地先从我那已经满是黄豆大小的汗珠的额头擦拭了起来。
桃圆脸,乌黑的长发卡成“马尾巴”后一晃一晃的,明亮的双眼透出一股聪明伶俐的劲儿,翘挺的鼻梁,弯月似的嘴巴说起话来,声音像黄莺打蹄。
看着这个从容貌到表情都透露着“严谨”和“有板有眼”的漂亮姑娘,我心里其实是蛮不好意思的:
首先,她在为将来考上理想的专业学校花费大量精力时,还得挤出时间来照顾我;
其次她还因为某些特殊原因,还必须照顾好另一个女孩子,虽说她在照顾人家时总会有不少的微词。
擦完汗后,妹妹开始帮我安装假肢。
手臂和腿脚的安装原理差不多:
率先在残肢上套上的护垫不仅是防止磨伤皮肤,在护垫外部上安装的接入点还能在我的皮下神经和义肢间构建好衔接。
尽管对方建议我选用有安装了仿真皮肤的义肢,但我还是选择了另一种。
因为这两种除了外观不同,包括性能在内的其他方面基本就没有什么差别。
黑色的金属外壳,关节处时不时还能看见暴露的光纤和其他的机械装置。
除了样子有些吓人,这种“衔接式义肢”最大的问题在于反应力不行,因为生产方是这么跟我交代的:“你现在年纪还太小,身体还在成长阶段的话,神经手术什么的都很难做,倒是你的右眼可以先置换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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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
义肢在摁下启动开关几秒钟后本应该就能开始正常使用的,可忽然从两个衔接处涌出来的高压电流立刻打得来不及反应的我疼的大叫起来。
我的左手手腕上像是手表的小型仪器几乎是同步的发出了急促的“嘀嘀嘀嘀”的刺耳警报声。
“怎么搞的嘛!”
话音未落,我的义眼屏幕上就立刻投放出了如下信息——
“接通效果检察如下——
左眼元件:100%;左手元件:32%;左腿元件:30%
故障检察如下——
左手、左腿元件电路故障引发的短路导致了元件能量槽存能正在急速下降,根据测算,元件可持续使用时间仅剩41分钟,还请及时修理和充能。”
刘宇琴已经被我报告的一系列信息整的是手忙脚乱:“接通效率极差,这怎么可能呢?!我明明是按照规范来安装的啊!”
她还想试着重启,但为了避免再次被电击,我立刻阻止了他。
“算了算了,我已经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哥哥,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如果我没猜错,这八九不离十就应该是赵梦麒、何浩楠那些人干的好事吧……”
虽然已经猜到了大概,但一想到已是非常小心翼翼的自己到头来还是被他们找到了破绽后,我心里立刻迸发出了一股找不到地发泄的憋屈。
“他们怎么能这样啊!不行!明天我必须去和老师反映,要不然他们还会给你下绊子的!”
“算了吧,与其纠起这些,不如赶紧帮我穿上衣服,然后快点去把这假肢修好呢。”
看见妹妹为了这点鸡毛蒜皮的事情生气起来,我只觉着“没必要”和“浪费时间”。
“可哥哥你的身体——”
宇琴还想讲话,可我接下来的动作却让她又只能把想讲的东西吞回肚子。
我堪堪站起身后,整个右腿义肢就像是被灌了水泥一样,动起来异常费力,不过除了脚趾因为处于末端不能动弹外,虽然有些迟缓,但胯骨轴、膝盖这些关键部分还是能动的。
手臂也是类似情况:关节处尚无大碍,可手指只剩下两三根还能做出合拢、弯曲之类的简单动作。
不能自由活动的手指……
这立刻就又让我想到了刚刚那个跑进自己脑海,激励起我斗志,但同时又导致了我和宇琴处的很僵的美丽姑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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